第8章 峨眉佛影：一炷心香照禅台[第2页/共2页]

他指了指窗外的峨眉山月：“佛菩萨为甚么灵？不是因为收了你的供品，而是因为你在供品里藏了‘善念’。就像这月光，你用洁净的碗接，就能瞥见月影；用脏碗接，只能瞥见本身的贪婪。”

“第一问：你供的是真金白银，还是至心？”他用香灰在石桌上画了个元宝，“当年梁武帝问达摩‘我造寺度僧，有何功德？’，达摩说‘实无功德’。为何？心若求名求利，供金供银不过是买卖。”

“对俗人来讲，是‘舍得’。”他在“贪”字中间写了个“舍”，“你看，‘舍’字上面是‘人’，上面是‘舌’，就是‘开口说赐与’。佛前供一支香，不如给路人指一次路；磕一百个响头，不如劝一次架、解一次纷。”

“甚么是最贵重的品格？”我问。

霜降那天，徒弟带我去给山下的孤寡白叟送米。白叟握着他的手哭：“您比菩萨还亲。”徒弟帮白叟梳头，银发落在青石板上，像撒了一地的月光：“菩萨不在天上，在你哈腰扶人的时候，在你开口安抚人的时候，在你把最后一口饭分给饿的时候。”

我侍弄着供桌上的莲花，等他往下说。

凌晨的第一炷香升起时，有香客捧着金元宝往功德箱里塞，硬币相撞的声音惊飞了檐角的鸽子。徒弟望着那人佝偻的背影，俄然开口：“世人拜佛，常问三问——何时富？何时贵？何时消灾？却不知佛前最该问本身三问。”

4、佛在心中坐：最好的礼佛是行佛行

1、拜佛三问：你拜的是甚么？

他带我去看后山的放生池，池子里的乌龟总把脑袋缩在壳里。“世人求佛‘保佑’，就像这乌龟躲在壳里。”徒弟扔上面包屑，乌龟探出头来，“真正的礼佛，是像乌龟伸头寻食——把本身敞开，去接佛的聪明，也把本身献出去，喂饱众生的需求。”

“第三问：你求的是佛渡你，还是你渡人？”他往香炉里添了把香灰，“观世音菩萨为何成‘大慈大悲’？因他‘千处祈求千处应’，把‘求佛’变成了‘应求’。世人总想着‘佛赐我福’，却不想‘我为众生种福’。”

峨眉山麓的报国寺里，百年银杏的落叶扑簌簌落在香炉里。徒弟坐在偏殿廊下，用竹筷拨弄着香灰，火星子溅在他尽是老茧的手上，像极了他讲经时眼里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