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东方龙蛇[第2页/共71页]

楚怀王转悠着兀自嘟哝：“身居高位，久旷无用？那是春申君啦。春申君么，整日聒噪变法，只怕他是心无二用啦。想想，想想，不能做木瓜啦。”

魏冄笑着快步迎来：“苏子天下名流，何当如此拘泥？”走到面前握起了苏代的右手，“来，你我同业！”执手并肩进宫，将迎候使节的诸多礼节一概抛在了脑后。苏代没想到进入秦宫如此简朴，仓猝之下，竟无以应对，被魏冄拉动手仓促大步地进了东边一座宫殿。直到绕过殿中一座玄色大屏，魏冄才放开苏代，独自向上一拱手：“禀报太后：齐国上卿苏代到。”苏代觉悟，未及细看便对着中心一躬：“齐国特使，职任上卿苏代，拜见太后。”

“吊民讨伐？”魏冄冷冷一笑，“齐国又要吞灭谁家了？”

蓦地，殿中一阵沉重短促的脚步声，一个粗重的声音扑了过来：“苏代休得聒噪，魏冄与你说话。”话音落点，一身玄色甲胄的魏冄铁塔也似的耸峙在面前，“宋国已是秦国驻军属国，齐国要灭宋，先过我秦军大关再说！”

“单单发誓不可，我要与你等三人约法三章。”宣太后慎重地站了起来，每说一句竹杖重重一点，“其一，不得与楚国王室有任何来往。其二，不得与秦国王室任何报酬敌。其三，但处公事，不得相互徇情枉法。你三人想想，若做不到，当下说话！”辞色凌厉，与常日的满面东风大不不异。

应酬周旋之道，苏代与其兄苏秦大是分歧。多年在燕国与子之一班豪士共处，苏代不但善饮，且酒量惊人，虽不能与张仪孟尝君这等酒神比拟，却也是邦交名流中极其少见。再者，苏代滑稽善对，急智极是超卓，常常对临场困难有出人料想的出色对答，较之苏秦的持重端严长策大论倒是另一番气象。孟尝君对苏氏兄弟一往情深，更受苏秦临终之托，将苏代延入稷放学宫修习三年，脱燕国之困后在齐国做了上卿。以交谊论，孟尝君对苏秦敬若长兄，对苏代倒是爱若小弟。但要说喝酒叙谈，孟尝君却更喜好苏代的萧洒不羁，竟自常常酒后感慨：“兄债弟还。苏秦欠我酒账忒多，上天便赐我一个苏代了。”苏代举着酒爵大笑：“亏了二哥欠很多，不然一介布衣，苏代却到那边去找如此多陈年美酒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