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北里叩玉家[第3页/共4页]
可贺湛四顾一番,见这观中清寂,再想到起初归家遭受那番礼遇,只觉苦闷暗涌,便笑道:“姑母不在观中,我却耐不住这清冷,罢了,还是去平康坊。”
“莹阳真人又能如何?眼下已经不比先帝时候,便是她父亲南阳郡王,不是也不敢与谢相国、毛相国争强?太后信奉佛道,这才与莹阳真人有些话说罢了。再者,十四郎煞星之名可不是我鼓吹出去,更与郎君无关,他若真要愤恨,也该愤恨当初将他送去田庄不闻不问之人。”
贺湛当然不存赴拜攀贵之念,待牵马颠末这特许朝向正街之繁华家世,往前行至坊门进入,干脆也不再上马,只负手沿着坊内十字街渐渐走到东南角僻静地点,见上清观前,还是那棵青榆苍翠,唇角终究暴露由衷笑容。
“姑母去了洛阳?”贺湛站住法度,不无猜疑地问道。
“阿家,并非儿媳心狠,禁止小叔归家,一则,郎君好不轻易才得授职,宦途恰好,千万不能任何闪失,二则,儿媳现下正有孕在身,此回不比畴前,本有些不稳,为此,媳之阿娘废了很多心机寻医问药、佛前卜祷,慈恩寺法师也称,千万不能有任何冲撞,是以,媳恳请阿家保全大局。”
贺湛抬头,看那高墙以内模糊冠盖,终是牵起一抹含笑,回身大步拜别。
比如近时名声赫赫之杨叩玉,虽边幅平平,然出口成诗,又因脾气豪宕才辩出众,谈谑之间妙语连珠,长于快刀乱麻措置难堪情境,大受文士权贵追捧,因而“叩玉家”就成为平康坊内门庭若市之地,倘若不是位于曲巷幽僻处,只怕门前非得挤个车水马龙。
魏氏乃至嗤笑出声:“宗室又如何,若非当年我带来丰富嫁奁,家中怕是早成了个空架子,这所大宅可否保住还一定,阿家又怎有现在锦衣玉食、养尊处优繁华日子,就连郎君,倘若不是我魏家与毛相邦交好大力保举,那里能得正五品羽林郎将之职?阿家生十四郎时,就几乎不保,十四郎刚满周岁,大父便丢官离职不过量久竟然过世,又再半年,家翁竟也病逝,郎君当时才十岁,竟然也被他煞克抱病重不起,若非阿家将十四郎送去田庄,只怕也不能病愈,这等煞星,我怎容他归家?”
若论长安城中诸多市坊,不管名誉抑或最令人津津乐道,天然首推名姝聚集的平康坊,此处与崇仁坊夹道南北,又毗邻东市,日夜喧呼、灯火不断,确为“要闹坊曲”,大周又不拘官员召妓,至于那些士子,更是将聚饮北里与红粉调笑视为风骚雅事,反而那些阔别美色的君子君子,诽斥纵情声色、流连北里,倒极大能够落得浑身白眼一句“农家汉”的嘲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