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.灵海[第3页/共4页]

阿乙一听，顿时脱口而出:“甚么！”

阿乙本被盗贼卖了出去，最后因为毛色可贵惹人围观，谁知过了几日，别致一散，迟迟不见人来买。他又对吃食挑肥拣瘦，整日神情恹恹，人怕养不活，便仓促与野鸡一块卖了。不幸阿乙堂堂参离树小彩鸟，竟在笼中几乎被野鸡啄秃了。阿乙泪水如同大雨滂湃，边哭边扑翅膀，抬头恨不得淹死这一屋的人。

浮梨一跳:“竖子浮滑！”

“你到底是人是鬼。”苍霁低声说，“他们将你夸得那般短长，不过是利用我的么？”

苍霁从善如流，抬手退开，说:“去哪儿？”

净霖不认得也未见过，他正欲细看，便听得火线人轻唤着“九哥”。他灵海颠簸，迅猛团聚浩大灵气，将他飘远的神思生生拽了归去。

净霖不醒，苍霁便不肯入定。醉山僧的灵气如同鱼刺卡喉，扎得他不能内自溶解。灵海之间被激得阵阵刺痛，让苍霁眉间紧皱。他坐在床边，腿伸展不出，只得委曲伸直。人熬得眼底发青，靠在椅背上盯着净霖不放。

“我阿姐岂是你想见就见的？让净霖来讲这句话我尚能考虑，你凭甚么？”阿乙不敢踱步，只能重哼几声。

浮梨道:“参离树果滋补灵海最为上乘，我便带了些来。”

“稚儿天真。”净霖说，“怕吓到你。”

苍霁和顺地拔回刀:“好说。”

“恰好。”净霖领口系紧，披上外罩，说，“我最恶的四个字便是‘存亡由天’，现下如了意，而后便是存亡由你。”他起了身，并不碰苍霁，只切近一步，“——我脖颈留痕，如何，都到了最后一步，你反而下不去手了？”

净霖见得苍霁闭目，便知他正在溶解。因而披衣，说:“醉山僧受命追魂狱，无事不下界。天上出了甚么事？”

“我怕甚么？”苍霁说，“不是都有你护着。”

“光驾。”公子顶着双含笑带媚的桃花眼，却面无神采地说，“委曲半晌。”

苍霁蓦地起家，将阿乙接了，对花娣微微一笑:“此等卤莽琐事岂敢劳烦姐姐？我来。”

浮梨仍旧放心不下，又回顾再看，随口答道:“甚么石头，那不过是九哥的分Ⅰ身。”

净霖已着衣恰当，说:“晖桉鹰眸了得，你不便多留此地。”

浮梨一走，阁房氛围仍旧奥妙。苍霁只坐在倚上，他现下人高马大，陷在角落里，反而生出些占有之势。

浮梨目光一沉，花娣依着榻熟睡不醒，摆布没有外人，她才道:“不敢欺瞒九哥，恰是承天君调派。迩来离津逆流，鬼域恐生邪祟，阎王照实禀报九天境。承天君便派了醉山僧下来，谁料正遇着了九哥！醉山僧此人亦正亦邪，又曾与九哥交过手，我怕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