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七）得了你是朕唯一的运气[第2页/共3页]

窗外一道炸雷俄然当空劈下，惊乍合宫，雷声滚滚，天子俄然瑟缩了一下，死死地蜷成一团。

珍嫔哭的更短长了。

天子伸手紧紧将珍嫔搂在怀里，像是握紧了一根拯救稻草。

珍嫔点点头，这段儿故事她在宫外也略有耳闻。宫闱秘事对外头的人来讲都是最新奇的，以讹传讹的，总能听到些分歧的事儿。

雷声隆隆，天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。

“当时朕四岁。”天子的眉心微微皱起来，声音淡淡的，可握着珍嫔的手却紧了紧，珍嫔灵巧地双手握住天子微凉的手，紧紧地握着，天子便接着讲下去。

珍嫔错愕，天下竟另有如许的事儿？堂堂大清的君主，竟要靠着啃寺人的半块馒头过日子？

“她叫朕去先帝的灵堂跟前膜拜，那灵堂很阴沉，一片哭声，朕吓得大哭，却被他们按在地上跪着磕了头才作罢。”

他说到此处，清楚是极心伤的事儿，却笑了起来：“朕在前头跑，那掌事寺人便在身后追，厥后叫老佛爷晓得了，朕恐怕连那半块也没了，便将那馒头死命往嘴里头塞，差点儿交代了一条命去。”

“朕的生母，是老佛爷的远亲mm，生父又是咸丰爷的亲弟弟，论起血脉来，是再没有更靠近的了。老佛爷想必也是有如许的心机，考虑再三，便同朕的生父生母知会一声，将朕接到宫里来。”

“厥后老佛爷怕万一将朕饿出好歹，难对朝臣交代。毕竟，老佛爷总对旁人说，朕是她的远亲侄子，如何能不疼呢？”他轻笑一声，当真是非常的讽刺，“只是老佛爷尚且对朕不上心，那些寺人天然也就不拿朕当回事儿了。畴前没挨罚时，日子倒也好过不到哪去。你瞧见常常朕用膳时面前那上百道菜，朕幼时是够不着的，可寺人又懒怠，不肯给朕一一夹来，就让朕挑近处的用。老佛爷也不肯尝朕这边的菜，日子久了，御膳房的人便晓得了，只要老佛爷不尝，他们便不必用心。朕面前的菜便是隔了夜的，又重新热过，再端到面前。夏天热，那些菜偶然候便馊了。朕哪儿有的可选呢？不过两条路，吃了，或是干脆饿着。”

天子捏了捏她的脸，还是是谈笑的口气：“哭甚么呢。老佛爷说，这是肩担日月。”

过了好半晌，天子方才缓过神来，唯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发觉的颤抖：“厥后，老佛爷每日叫朕上朝，却要在龙椅后挂上帘子，垂帘听政。朕四岁，那些大臣的上奏朕一句也听不懂，光是坐在那儿规端方地待上几个时候便已经是要了朕的命。却还要耐着性子，听老佛爷隔着帘子同那群大臣议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