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譬如火宅[第3页/共14页]

陆经渔低头道：“失实。只是当时我见那二千余人大多是妇孺，一时动了怜悯之心。”

我把刀握得紧紧的，左手的火把照了照高低，小声道：“叫弟兄们谨慎。”

他看着城池，低低隧道：“围城三月，我曾亲眼瞥见城中百姓不顾统统，想要逃出城来。武侯命我，有出城者杀无赦。我做下此事，便知要担负起统统结果了。只是当年大帝明令不得杀降，何况那些是手无寸铁的百姓。”

我摇点头，道：“德洋大人只怕早入眠了，你别去招人嫌。”

那什长道：“你看那边。”

刚才那人在梁上，我们一烧，热气上涌，他必定受不了了，现在只怕在找阴凉些的处所，大抵顿时便又要进犯。

我一言不发，跟着陆经渔走去。

武侯的脸有点红，但此时已垂垂停歇。半晌，他才道：“陆经渔，若大家皆以畴昔的功绩作为敷衍，军纪岂不是一纸空文？你久在行伍，此理不会不知。”

陆经渔部公然名下无虚，那些兵丁无声无息，整整齐齐地让开一条道。我跟着何中，沿着上城墙的石阶走上去。

何中接过将令查抄了一遍，恭恭敬敬地还给我，道：“爵爷在城头上，我带你们上去。楚将军请。”

围城三月，城中粮草尽时，只对峙了十来天，也曾见到城丁将女人就在城头洗剥洁净煮成肉汤，那副模样我在城下时看了也觉不忍。想必，此人是以而死的吧。只是他身上衣服还在，不似被割过肉的模样。

还不等我说完，右边的有人收回了一声怪叫。我只道产生了甚么事，和几人一下冲畴昔，一进右边阁房，只见那边的三个什长正挤作一团，瑟瑟颤栗。

这时，我已与他打了个照面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我也只觉头有点痛了。待宴会散去，我们二十个醉醺醺的百夫长走出营帐，等在内里的亲兵和什长纷繁围上来，扶住本身的主将。南疆地气暖和，可毕竟只是初春，夜深了犹有寒意。内里的冷风一吹，倒舒畅些。祈烈迎上来道：“楚将军，你能骑马么？”

天气已暗，在火把的光下，却见那人面色如铁，身材虽不很高大，看上去却有山石普通坚固的感受。他大抵是陆经渔最为信赖的中军官何中吧。

我不语，只是坐着，手摸着城砖。帝国有两大坚城，号称“铁打雾云，铜铸神威”而高鹫城被称作是“不落城池”是仅次于那两座高城的第三大城，城墙固然比雾云、神威两城稍矮一些，却满是用南疆特产的一种大石堆起。第一代苍月公铸城时，传闻用了二十三万民夫，用时两年才完工。现在，那些石城砖上却都是伤痕累累，雉碟也大多断了。我的手摸在那粗糙的断面上，掌心也感到一股刺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