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求你别救我[第2页/共7页]

她的泪水，俄然节制不住地奔腾而下，像止也止不住的山间清泉。

龙霄霆冷眉蹙起。他缓缓闭眸，逼迫本身不去看面前气象。长长的睫毛关阖，凝成无情的弧度，飞雪飘落眉间，他声音中皆是沉重与果断，“霜兰儿，皇命在身，血海深仇。我数到十射箭，你晓得我的脾气，本身让开！”

一箭射穿两人。

霜兰儿脚下，是积雪松动的声音，清楚入耳。她缓缓跪地，抬头，凝睇着现在高高在上的龙霄霆，他那样远、那样冷，伸手也没法触及。心中酸涩翻涌，当真没有动过心？当真没有思念过他？忆情思人，长夜难眠，半夜梦醒，泪湿枕巾。是难忘，还是不想忘？

心如有千万把利刃同时绞割，他哽咽着，目光刹时转为凌厉，对着甜睡的她大吼：“不，你另有孩子，你另有亲人。我们去争，我们去斗！我们去争皇位！将统统都夺返来！”

几近同时，两辆马车皆被射中车轴，“嘎”一声木楞断裂，接着“轰”一声，两辆马车次第倾圮。马儿吃惊，摆脱缰绳疾走，转眼无影无踪。

霜兰儿神情绝望，垂垂死寂，身材如寒冬被风吹落枝头的最后一片落叶，倒在龙腾暖和的怀中。她吃力地昂首，望向龙腾。

她的后背被利箭刺穿，如许的痛，她早感受不到，后背湿透了，不知是被汗水渗入，还是被血水渗入。

大蓬鲜血从霜连成口中喷涌而出，他重重倒在霜兰儿肩上。

龙霄霆停在那边。身姿昂长矗立，双手垂在身侧，一地霜雪反射出闪动的银光，尽数耀在他身上。夜色，飞雪，深山，松树和他构成一幅绝美的画。他朝霜兰儿望去，眸光似一柄寒剑。

龙霄霆手中长鞭轻扬，东西尚未落地已被长鞭卷起，他握在手中细瞧，是银镜！曾经他送她的银镜，曾多少时，一道裂缝横亘其上，重新至尾，森冷骇人。五指收拢，他刹时将银镜捏得四分五裂，直至粉碎。展开手掌，碎屑飘落。

龙霄霆手中一颤，已松开弓弦。银箭好似一把夺命的利刃，带着残暴又斑斓的光弧，穿太重重飞雪，直直射出去。

他的话似一盆冷水浇在头顶，霜兰儿眸中溢满痛苦，祈求道：“王爷，看在我们曾经……放过我爹爹吧。”

龙腾声音沙哑，几近不能辨，“霜霜，对不起，我来晚了。”

龙腾伸手去擦，却越拭越多，越拭越澎湃。心中酸涩四涌，面前垂垂恍惚，迷蒙中，只见她唇边溢出一缕鲜红，一点一滴，好似一朵朵凄美的红花在他面前绽放，又似一把锋利的刀在贰心头狠狠划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