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卷一第一话[第6页/共7页]

顺着小径再往里，七拐八拐地走上一段弯曲折曲的路，迎头便是一片连着的高脚竹楼，正中间大堂屋的门上也悬着牌匾，不过换了梨木红漆，叫做“翡昕阁”。

“咣嚓――”

寒川只瞄到一截白生生、透着淡青色血管的颈子，目光悬在颜玖尖尖的下巴上不敢游移分毫。

寒川站在大木桶边上，紧舒展紧颜玖不着寸缕的后背，低头的姿式让脊梁和胡蝶骨凸了出来，在白腻的皮肤上勾画出几道起伏，水珠子就顺着那艳色的峰与谷，簌簌滑落。

酒坛子掉到地上摔碎的声音打断了红绫的话，两个女人寻音看去，见寒川正沉着一张超脱冷峭的脸，盯着碎了一地的陶片入迷。

寒川握紧了拳头，很快徒然松开，上前去搬尸身。

想到这里，颜玖自嘲地笑了笑，世人眼中的善恶，也就那么回事，强者恃道义之名欺人，不幸那些尽情惯了懒得讳饰的，便成了被天下唾骂的邪魔外道。

栈道另一端便是鲜有人至的青城后山，后山之势蔚为异景，水秀山雄、冬寒夏凉，并不是个闲游的好地界儿。

有一股胀而热的气，由丹田而生，缓慢地向四肢百骸流窜。

他有些垂怜地顺了顺门徒的背，感到掌下的身材突然一颤，紧绷硬挺着，仿佛一把拉满弦的劲弓。

说话的女人不过二十出头，罩着浅黛的纱衣，头上绑了条草绿色的发带，端倪清秀温婉。

寒川却仿佛有了甚么更大的憋闷，竟然把巾帕往水里一摔，仓促夺门拜别。他背影仓猝脚步混乱，尽失了平素少大哥成、四平八稳的分寸。

红绫的神采才都雅了点，撇撇嘴说：“但愿如此，北里院出来的，能有多好，不配不配。等下还得蒙着眼给送归去，何必来，他还不如找个……”

他本日心境起伏过火，内息难调，修习的功法竟模糊有了冲破之兆。

四周都是洞天乳酒那股醇和浓烈、酸酸甜甜的气味儿，美酒沁在泥土里，熏得全部院子都要醉了。

红绫拿来扫把和簸箕，寒川上前去接，却被躲开了，她边清理碎陶片，边说：“晓得你不乐意。”

招式与人相辅相成，寒川越感觉心应手，将树枝舞动如神兵利器，招招向颜玖的关键劈刺砍杀。

寒川不睬会，他仿佛毫不体贴本身的功力，酝酿半晌，俄然问道：“师父，您方才为何不拔剑？璞真诀不也是以剑法昭著……”

一向到早晨用饭的时候，俩人才又见了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