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巧舌[第1页/共4页]
茶杯就在面前,正汩汩冒着白气,看上去热乎极了,也香醇极了。孙氏抹掉眼角的泪珠,这才接过儿媳妇的情意,一饮而尽。关氏刀子嘴豆腐心,一举一动、一言一行皆光亮正大,爽快称心。她能剖开了,揉碎了,把内心的设法和侯府的处境一一道明,可见是至心为大伙儿考虑。
少顷,她竟埋着头笑了。
跪在角落的众管事被新夫人这张倒置吵嘴的嘴震得目瞪口呆,清楚是她用心给大蜜斯尴尬,到最后竟成了侯府的仇人,也把自个儿的主母之位狠狠钉死。今后谁如果违逆她,亦或损了她的威望,岂不成了扰乱侯府的祸首,大家喊打?思及此,世人诚惶诚恐地俯下・身,将额头抵在手背上,以示对新夫人的畏敬。
众管事齐齐应诺,抬腿欲走,却被新夫人叫住,“走甚么,本日的家务我还未摒挡,待会儿一个一个叫返来,岂不费事?该晓得的,不该晓得的,他们都已经晓得了,除非拔了舌头,不然你们还想管住他们的嘴不成?中原世家,哪一户的宗祠内没收藏着一本《世家录》?镇北侯府究竟甚么来路,别人早已心知肚明,只不说破罢了。”
孙氏伸脱手,摸了摸关素衣鸦青色的鬓角,叹道,“你是个好孩子。关家公然会教人。”
关素衣奉上一杯热茶,缓缓开口,“老夫人,我拿赵府根脚说事儿,您和侯爷想必很不痛快吧?”
如何关氏一来,侯府竟似里里外外被扒了好几层皮,又是疼痛又是尴尬?贰表情郁躁,重重合上书册,瞥见印在左下角的撰者名讳,眼眸不由被狠狠刺痛。左博雄,左氏先祖,亦是关素衣的老玄外□□,曾经前后奉养过齐王、楚王、秦王,乃名传千古的史学家,名誉更在左丁香之上。这本《世家录》竟是他撰写的,难怪关素衣唾手可得。
赵陆离额头刹时冒出很多盗汗,忙把《世家录》扔进锦盒,神采变得极其惨白。老夫人会错了意,敛去笑容诘问道,“素衣,流言的事,侯爷已经处理了,那些嘴碎的主子十足发卖出去,一个不留。你如果另有不对劲的处所,能够暗里里找侯爷倾诉,亦或者寻我筹议,何必揭人疮疤,不依不饶呢?”她也才得知赵家竟是逃奴以后,内心极其不得劲儿,若不是有加封诰命的喜信冲了一冲,这会儿说不定已经羞愤交集病倒了。
赵陆离的确压不住新婚老婆。在她面前,他一次又一次感到有力、尴尬、耻辱。而现在,这耻辱已达到令他五内俱焚的程度。本来魏国的世家巨族均晓得镇北侯府的来源,难怪父亲当年不管如何追求也入不了他们的眼,难怪就算本身搏命拼活挣来侯爵,也常常被人架空轻视。逃奴以后,只要《世家录》还存在,这个热诚至极的名号就会永久隐刻在镇北侯府的匾额,乃至墓碑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