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秦始皇与郑女(十五)[第2页/共5页]
阿荼伸脱手,几片晶莹欲化的乌黑瓣儿便落在了她手内心。
同年,始天子幸梁山宫。从山上见丞相(李斯)车骑众,弗善也。中人或告丞相,丞相后损车骑。
又是一年甘棠花开,扶苏分开二载不足,北疆捷报频传……这个孩子,向来也未让人绝望过。
阿荼闻言,一时未有言语。
“是啊,近几日便让莆月她们摘了果子,但愿在你出发之前赶得及。”素色襦裙、足着浅履的阿荼,亦含笑着走到树下,在他近旁才止了步,看着累累满枝的甘棠果道“北疆那边,产的仿佛都是烈酒,也不知去了饮不饮得惯。”
《秦始皇与郑女篇·完》
闻言,阿荼转眼了然——本来,是为了梁山宫的事。
想着想着,阿荼便开端觉着有些倦意涌了上来……她困乏嗜睡的症状,自三年前起便日渐一日地重了起来,现现在,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很多要多……白日里能复苏一两个时候已是可贵,精力亦是愈来愈不济了。
始皇怒曰:“此中人泄吾语。”案问莫服。当是时,诏捕诸时在旁者,皆杀之。——《史记·秦始皇本纪》
“乐律乐舞这些,幼时也随先生学过,却毕竟及不得阿母之十一。”他抬眸,语声悄悄带笑,续道“丝竹当中,唯击筑算不得太丢人。”
这一天,秦王醉得很沉,横卧在熊席上便睡了畴昔,面泛酡红,不时收回微微的清酣。阿荼本来是悄悄坐在一旁看着他的,但垂垂本身也觉倦意泛了上来——自客岁上,她便极轻易犯困,经常无知无觉地就伏在案头睡了畴昔。
阿荼一身缥青襦裙,薄底木舄,一挽长发绾作螺髻。她扶杖徐行走到了树下,微微抬头,看着一树甘棠花开似雪。轻风过处,漫树枝叶婆娑,细碎的白瓣儿簌簌而落,打着旋儿翩跹着缀上她的发髻、肩头、衣裾……
两人围炉而坐,氛围安然,稍稍过了会儿,赢政抬手,也不消一旁的凤纹漆耳杯,独自固执偌大的青铜酒壶抬头灌了下去。
她已近暮年,身子又一贯薄弱,畴前年上便经常抱恙。而他身为人子,在这个时候却要辞母离家,委实不孝。
她微微抬眼,满目漫绽,繁花似雪,光辉得几近晃了人眼。树下的女子目光微微不由恍忽,这花,可真像鄢陵的白蔹……
三月时,阿谁躺在羔皮小藤床上,总喜好胡乱啃东西的懵懂婴孩;
她长到十四岁,从未见过这般贵气的人——这世上,如何会有这般刺眼的少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