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5章[第3页/共5页]
最后,青年对先生三番两次称谢,丢下三文钱,心对劲足地走了。
打城东来一青年,为父求祭文一篇,楚羿提笔,深思半晌,一气呵成。朗声朗读,至文终,求文者已是泣涕连连。
侬家添后嗣,令媛新临门。
“羿……”
但见他哀声连连:“飞白兄真是薄情之人,一别月余,李某便成了李大人。本日若不是差李贵来集上买些东西,李某怕是又要与飞白兄错过了。这几日李某一向在想,这九霄镇到底有多大,莫不是大得过都城?竟连要寻一名代书先生都这般困难。还是……飞白兄成心避之?”
可贵一见的佳酿,在楚羿面前,却好似白水一坛。
蓝衣公子从一旁的五彩云龙纹画缸里挑出一卷画轴,犹疑地瞥了楚羿一眼,方才展开来,含笑道:“前次一别,你我已是月余未见……克日闲来无事,便作了此画,倒是不知笔力如何,倒要请飞白评鉴了……”
苏玨终究恍然大悟。
开坛酬亲朋,香飘十里闻。
这书画店的店东明显与楚先生熟悉,待先生在桌前坐定,白叟家又亲身送了碗茶水过来。
“不管何事在身,饭老是要吃的。看飞白兄这模样,像是要出城,想必家住城外吧。还记得李某前次与你说过的陈酿吗?这些日子,李贵但是花了好些工夫才寻得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。今晚你我干脆开坛痛饮,把酒言欢,也免得费事李贵多跑一遭,将酒送到飞白兄家中去了。”
这话对付的直接,连苏玨都不由为先生捏了把汗。
李贵脚底抹油,溜之大吉。
闻言,蓝衣公子终究停箸,面上倒是全无难堪之色,反倒摆摆手,转而言他:“李某办事倒霉,有负陛下重托,现在丢了头顶乌纱,身无一官半职,这‘大人’二字可真是折煞李某了,飞白兄可切莫再提。”
“某年某月某日,不孝男某某。谨以清酌时馐,至祭于显考某某府君之灵前。吊之以文曰:呜呼,痛维吾父,偶尔微恙,一病亡身。嗟余不孝,祸延严君。号天泣血,泪洒沾土……胡天弃我,一别吾分。魂游冥府,百喊不闻。瞻望不及,音容莫亲。哭断肝肠,情何故伸。兹当祭奠,聊表孝心。化悲为俭,化痛为勤。担当遗志,立室立品。先父地府有灵,来尝来品,呜呼哀哉!尚飨!”
“李大人,飞白并非三岁孩童,这布菜一事便不劳大人操心了。”
去也好,不去也好,这坛女儿红都是喝定了的,楚先生沉吟半晌,方才认命道:“那飞白便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