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北里叩玉家[第1页/共4页]
“姑母去了洛阳?”贺湛站住法度,不无猜疑地问道。
“阿家,并非儿媳心狠,禁止小叔归家,一则,郎君好不轻易才得授职,宦途恰好,千万不能任何闪失,二则,儿媳现下正有孕在身,此回不比畴前,本有些不稳,为此,媳之阿娘废了很多心机寻医问药、佛前卜祷,慈恩寺法师也称,千万不能有任何冲撞,是以,媳恳请阿家保全大局。”
白鱼很有些难为情,挼了一把颔下短须,却俄然积储暗力拍向贺湛肩头,三下以后,见贺湛纹丝不动,白鱼才笑道:“三年不见,郎君精进很多,可见未曾荒废。”
他一撩袍裾踩鞍上马,自是往上清观地点永兴坊缓缓行去,十年工夫,这市坊间当然很多窜改,比如当初宣赫一时的裴相国府,明显已经易主,居住在此再非裴姓,而是新贵谢家,只见乌头门内,敞敞一方坪院里车马拥堵,竟比当年更加繁闹。门娘家卒举头挺胸,看人一概侧目傲视,说话尽是吆三喝四,趾高气扬竟更胜承天门外皇家亲卫,哪有半点裴相曾经礼贤下士温儒风格?都说现在政事堂诸相,谢饶平还算谦恭,不枉当年才调出众尔雅之名,只此番看来,当然谢相国本身不错,到底是突而起家,显出束下无能。
浅显人想要至“叩玉家”饮宴,即便并非叩玉娘子亲任席纠,也得要提早半月预定。
贺湛抬头,看那高墙以内模糊冠盖,终是牵起一抹含笑,回身大步拜别。
而门外坪院,贺湛悄悄听完管家颤颤兢兢一番回禀,得知生母竟然又再“患疾”,本欲拂袖而去,到底忍住,垂眸说道:“如此,我更该访谒侍疾。”
“真人万安。”福伯一边抹着眼角,似是慨叹般答道:“不想郎君手札才至不久,人便到了京都,不过……真人前日即往洛阳,眼下并不在观中,郎君快请。”
“快休如此。”军人避开见礼,上前扶起贺湛:“白鱼戋戋部曲,怎当郎君如此大礼。”
魏氏毫不放在心上,言辞更加浮滑,那忠心侍婢见此情状,也把劝说咽下。
叩开有如浅显人家之小扉,迎出酒保虽觉来者陌生,又问得并无预定,却非常见机没有拒之门外,躬身将客人迎入,带去外院一侧花厅,奉上桃浆,才去请来假母。
“莹阳真人又能如何?眼下已经不比先帝时候,便是她父亲南阳郡王,不是也不敢与谢相国、毛相国争强?太后信奉佛道,这才与莹阳真人有些话说罢了。再者,十四郎煞星之名可不是我鼓吹出去,更与郎君无关,他若真要愤恨,也该愤恨当初将他送去田庄不闻不问之人。”